感谢《峥嵘》，致敬战友

文/陈远鸿

今年五月底的一天，我得到了两件非常有意义的礼物：一件是分局颁发的从警四十周年纪念章，一件是我多年好友——重庆公安作家程华的报告文学集《峥嵘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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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手机郑重地拍下了这两件礼物：那枚装在红色丝绒盒子里的金色纪念章上面的红蓝色绶带，与《峥嵘》藏蓝色的封面形成了某种默契又奇妙的呼应。我收好纪念章，迫不及待地捧起了《峥嵘》，看着看着眼泪竟悄然滴落。是自己年纪大了感情更丰富？还是经历增厚了眼窝子变浅了？

有人说，当三年警察，足以让你有可能看完他人或许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人生悲喜剧。那么当警察三十年或四十年呢？但有的人仿佛也因此变得铁石心肠起来。我曾遇到一位心理学家，他说从事公检法工作的人会面临职业风险，必须时时警惕慎独慎微才能保持初心守住底线。而程华以及她笔下的人物也会有各种纠结、困惑、低落，但他们敬业、正直、善良、平凡，平凡到没有更多人注意，但却于平凡中迸发出令人敬仰的人性与品格之光。无论时代楷模杨雪峰、公安部一级英模冯中成，还是默默无闻的冯白翎、李江渝、吴礼常、潘俊峰等等同事，他们都是如此。其中有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同事、战友，还有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老师、长辈以及兄弟。

因为了解他们，所以我可以负责任地说，《峥嵘》一书中的所有警察，没有一位是被有意拔高的，也不是样板化的典型，而是父母的儿女、儿女的父母，是他（她）最亲爱的她（他）。因为热爱，所以可爱；因为勇敢，所以不凡（《峥嵘》书封语）。他们有血有肉感情丰富，是一个个站得起立得住的大写的人。

杨雪峰牺牲于2018年春节，冯中成牺牲于2022年7月。当时我还是一名交巡警，听到他们牺牲的消息，我不禁满心悲怆。想起2000年，我是一名刑警。分局胜利街派出所同事陈磊，前一天还在配合我办理一桩涉外案件，给我们当翻译，那么鲜活那么有才华的一位同事，第二天却在办案中牺牲了。那种情同手足的战友之间被生生割裂的疼是撕心裂肺的。事隔多年，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。在我读到程华笔下的杨雪峰与冯中成的事迹时禁不住泪流满面，当年那种切肤之痛又涌上心头。警察要承受的太多，没有强大的内心和强烈的使命感是绝对不行的。

读到《回看吴钩霜雪明》冯白翎老师的故事,我又回想起和冯老师一起侦办的一起杀人碎尸案。当时我正是刑侦支队重案大队侦查员。我们认为嫌疑人陈某家中的厕所可能是第一犯罪现场，随后将那个五六个平方的小厕所搜了个底朝天，但是一无所获。冯白翎老师闻讯立即赶来，二话不说顶着她那头花白的头发一头钻进厕所，一蹲就是半天。那可是三伏天！她硬是用手指一寸一寸在地上摸索，神情专注地足足搜索了两三个小时，突然她眼神一亮，说她可能找到了人体组织。我们看到她手指上附着的微量证据。她立即赶回到实验室，最终事实证明了她的判断，那微量证据就是人体组织。她的关键发现帮助我们坚定了案侦方向，最终在年三十晚上，嫌疑人陈某如实陈述了整个犯罪事实。我们用铁证将这起案件办成了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铁案。

我想，如果冯老师没有对自己工作的热爱，她就不可能忍受许多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，她也不可能亲手经办并查破那么多案件。时已年过半百的她对事业的极大热忱，令人无比敬佩，也给我们树立了榜样。我很感谢程华，用她的传神之笔还原了可敬的冯白翎老师以及一个个我的同事们。

一个朋友看到我捧读《峥嵘》，还开玩笑说现在成年人都不读书了，你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儿还在看啥子哟。我哈哈大笑说你不懂。平时我喜欢给他讲警察故事，他就说你就是个故事篓子，我告诉他，这本书的作者程华才是真正的警察故事篓子，有源源不断的生动故事被她高度还原呈献给读者。诗人艾青写过：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，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。“我所认识的程华确有几分艾青笔下的影子，因为她发自内心地热爱这身警服，热爱文字，热爱用文字致敬一线战友的独特表达方式。”说这话的是西南大学蒋登科教授，我十分赞同。

（作者系重庆市公安局北碚区分局民警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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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：朱阳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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